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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是我的药(3)

你是我的药(3)

现代都市连载

夏妈妈听出女儿的心软,忍不住皱眉:“难不成真要为易淮礼出国?你那英语水平能和外国人交流吗?语言不通,是一件非常没安全感的事情。不仅如此,

锦竹 更新:2024-09-25 12:3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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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你是我的药(3)》精彩片段

夏妈妈听出女儿的心软,忍不住皱眉:“难不成真要为易淮礼出国?你那英语水平能和外国人交流吗?语言不通,是一件非常没安全感的事情。不仅如此,你到国外一个朋友都没有,爸妈也不在身边,和易淮礼吵架了,你难道要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再跑到我怀里哭吗?你有这么好的日子过,为什么要出国折腾?”

这些问题就是夏夏抗拒出国的理由。

“妈。”夏夏哽咽地说,“可是我的好日子也是和易淮礼一起过的日子啊。我真的很爱他,只要看见他,我就会开心。每天早上醒来,看见他睡在我旁边,我就觉得这一天是幸福的。我根本不能想象自己失去他的日子是怎样的。”夏夏说的时候,已泪流满面。

夏妈妈无言以对。

夏若寒沉思着,好一会儿才说:“以后出国有什么难处,记得跟家里联系,家里能帮忙的都会尽力的。”

“老公!”夏妈妈不可置信地看夏若寒,没想到夏若寒竟要女儿做牺牲。

夏若寒拍拍气急的老婆:“你养大的女儿还不了解她的个性?她想做什么,谁能拦得住?”

夏妈妈蔫了。

夏夏看出妈妈的妥协,高兴地抱住爸爸妈妈:“谢谢爸爸妈妈。”

一家人温馨地拥在一起。

夏若寒先回家,夏妈妈想多陪女儿,随着女儿去她的婚房。两人还在路上,夏夏就接到易淮礼的电话。电话里,易淮礼非常愤怒地问夏夏:“你到底跟我妈妈说了什么?”

“怎……怎么了?”夏夏从未见易淮礼这么生气过。

“我爸说我妈一直哭,吵着要回家。”

“……”夏夏懵了,她没觉得自己父母哪里说了重话。夏夏说,“你在哪?我去找你。”

“我正开车去我爸妈的酒店。”

“我也过去。”

夏夏挂了电话,面色十分凝重。夏妈妈见女儿不对劲,担忧地问道:“怎么了?”

“婆婆想现在就回B市。”

“现在都八点了,车都没有了!”夏妈妈十分不理解。大概她也没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交谈有什么不妥。

两人才刚到酒店门口,还没下车,就见易淮礼拖着行李箱,走到停靠在酒店门口的车,打开后备箱放行李。夏夏和夏妈妈都慌了,下车朝他们跑去。夏夏跑到易淮礼面前:“这是怎么了?”

夏妈妈走到瑟瑟发抖的易云面前:“亲家,你这是怎么了?脸色这么差,手一直在抖。”

易淮礼没理会夏夏,转头便对夏妈妈说:“我妈忧郁症病发了,拜你们所赐!”

简坚此时比易淮礼理智,没有过分发怒,只是对夏妈妈礼貌地抱歉:“淮礼也是心疼***妈才对亲家说话大声的,别介意。”

“没事没事,不过我看亲家现在的状况,还是先去医院瞧瞧比较好。”夏妈妈虽不知自己哪一句触动了易云,但责任出于自己,她不会推卸。

易淮礼也沉住了脾气,“嗯”了一声。

随后所有人坐上了易淮礼的车。夏夏坐在副驾驶,家长都坐后排,易淮礼开车。

没人说话,只听见车子的安全带警示音一直在响。

夏夏坐副驾驶没有系安全带的习惯,直接越过自己把安全带扣上,自己则坐在副驾驶上玩手机。

易淮礼也没多说什么,认真开车。

车行至机场大道的时候,易云觉得不舒服,想吐,忍了好一会儿终究没忍住,吐了夏妈妈一身。夏妈妈当即尖叫起来,夏夏慌张找纸巾递给夏妈妈,夏妈妈看着身上的呕吐物泛起恶心。

“对不起啊,亲家,易云有点晕车。”

夏妈妈好脾气没发作,但实在无法忍耐身上的呕吐物,便对易淮礼说道:“淮礼,你绕个路,到K服装店那儿停一下,我得换个衣服。”

易淮礼皱皱眉,不是很情愿地说:“我先送我妈去医院,岳母。”

易云忙说:“儿子呀,先送亲家去K服装店吧。”

易淮礼咬咬牙,方向盘用力一转,车打了个圈,路线变化,驰向K服装店。易云赔礼道歉:“对不起啊,亲家,没忍住。”

夏妈妈不吭声,似心有埋怨。夏妈妈本身就是个极爱干净的贵妇,加之对易云已有意见,此刻更是不待见了,为了女儿,不好在易淮礼面前发作,只能忍住自己的脾气。

易云忽然又要吐了,吓得夏妈妈直缩,未能幸免,又是吐了她一身。夏妈妈已气得七窍生烟。

又一会儿,易云又开始吐,易淮礼觉得易云吐得频繁,皱眉地看着夏夏,希望聪明的夏夏能帮忙劝一下,让他先带妈妈去医院。

夏夏是聪明的,可她是夏妈妈的女儿,自是疼自己妈妈多一点。她出主意说:“老公,你把车停到一边,我陪我妈去K服装店,你送公公婆婆去医院吧。”

易淮礼沉默了片刻。

夏夏见易淮礼没反应,再次提议。

易淮礼轻扫她一眼:“你确定?”

“要是我妈一而再再而三的吐***一身,你能这样平静?”

易云沉着脸,严肃说道:“淮礼,靠边停车。”

易淮礼忍不住瞪夏夏一眼,方向盘再次一转,准备靠右,车才刚刚停下来不久,紧急避险车灯才打开,一辆大卡车从斜后面狠狠地撞了过来,他们的车直接滚雪球一般朝山坡滚了下去。易淮礼失去知觉之前,只感觉自己被温暖的身体包围着,还有一声撕心裂肺地呼叫:“老公。”

车到达山底下,已经残败地变了形,从车的缝隙里,慢慢地流淌着猩红的血液,鲜艳又残忍。

易淮礼醒来时,已经在医院。他伤得不重,轻微脑震荡,脚扭伤了,手脱臼了,脸上有擦伤,当天晚上就醒了。他住的是医院VIP房,因凌晨醒来无人在身边,非常惶恐,按了警铃,护士才来。

易淮礼忙不迭地问:“和我一起进来的人呢?”

护士说:“在重症加护病房。”

易淮礼想下床,发现自己脚疼得动不了。

护士不慌不忙地说:“你稍等,我给你取拐杖。”

护士拿拐杖过来,易淮礼便拄着拐杖着急地走向重症加护病房。在重症加护病房的门口,易淮礼看见夏若寒双手杵在膝盖上,脸埋在双手中,疲惫又难过的样子。

易淮礼的心咯噔一下,喊了一声“爸”。夏若寒抬起头,看见易淮礼不惊不喜,只是淡淡道:“你醒了。”

“嗯。”易淮礼望进重症加护病房,见里面躺着是夏夏,怔了怔,“夏夏情况怎么样?”

“颅内出血,刚做完手术。身体多处骨折,还好断骨没戳伤内脏,也算是万幸。”

易淮礼当医生的,自然知道颅内出血可大可小,并发症难以预测,不过生命安全已经保住了,也算是放下一个心。他便问其他三位的情况,谁想夏若寒的脸色当即青白,紧抿双唇,难忍心中所痛,悲伤地哭了出来。

易淮礼何等聪明,能让一个长辈当着小辈的面失了形象,自是最坏的结果。

易淮礼难以接受地摇头:“爸,这不是真的。对不对?”

夏若寒掩面痛哭:“发现你们的时候,后座的他们早就没呼吸了。夏夏死死抱住你,她浑身是血,呼吸很微弱,医生说要是再晚几分钟,夏夏也活不过来了。”

易淮礼觉得自己身体里的血液瞬间凝固了。一切发生得太突然,让没有准备的他无力承受,他瘫坐在座椅上,目光呆滞地看着重症加护病房里的夏夏。

这一天,他失去了父母,他最爱的亲人。夏夏也失去了妈妈。猝不及防的悲剧令他第一次感到束手无策。

易淮礼守了夏夏整整七个昼夜,下巴上布满了胡渣。他的眼睛布满血丝,眼底青黑,他已经很久没睡一个安稳觉,满身疲惫的样子让人看得分外心疼。夏若寒给易淮礼送来饭菜,易淮礼随便吃了两口,眼睑低垂,疲惫又失了生气的样子让夏若寒不知该如何安慰。

“你父母的丧事办妥了,坟墓要不落葬在A市吧?”

易淮礼摇头:“我妈以前跟我说过,我去安排吧。”

“也好。夏夏这边我看着,你忙你的去。”

“谢谢爸。”易淮礼看了眼依旧躺在床上的夏夏,眼底深沉,似有心事。

易淮礼去B市的第一天,夏夏便醒了。她睁着眼看着白皑皑的天花板,木讷不已。夏若寒高兴地握着夏夏的手,喜极而泣。夏夏看着天花板眼睛一眨也不眨,任泪水自眼眶滑落脸颊。

夏若寒见夏夏这般,慌张地喊了医生。医生给木讷的夏夏做了一系列检查,称夏夏一切健康,也不知道夏夏为什么这样。夏若寒一遍又一遍地呼唤夏夏,夏夏却置若罔闻,不停地流泪,好久好久以后,夏夏失声痛哭,哭得非常绝望。

其实在易淮礼离开之前,她已经醒了。她听见易淮礼对她说:夏夏,或许我们没办法在一起了。

她知道原因。车祸中她醒过来一次,她回头看见妈妈还有公公婆婆满身是血地被甩出车外。当时滚下山坡的时候,若不是想保护易淮礼,夏夏用身躯抱住他,同样没系安全带的她说不定也甩出车外了,是死是活更是难说。所以到底是谁救了谁她也说不清楚。

这次事故虽然是意外,可追根到底,还是夏夏想带妈妈下车引起的……

夏若寒见夏夏哭得这般肝肠寸断,慌张地抓着夏夏的手,老泪纵横地问:“夏夏呀,你哪里不舒服?伤口还很疼吗?”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女儿哭成这样。

夏夏用扎着吊瓶的手狠狠地捶着自己的心脏,撕心裂肺地喊:“妈妈!妈妈!”

她心痛她失去了妈妈,她心痛她失去了最爱的男人。她的心真的好痛,已经痛到无法呼吸了。

夏若寒当天给易淮礼打电话说夏夏醒了。易淮礼作为医生,知道夏夏醒来是早晚的事情,平静地应了一声,嘱咐夏若寒好好照顾夏夏,他三天后回A市。夏若寒见易淮礼这样过于“稳重”的态度,心下有些不高兴又找不到理由指责,只能怏怏地挂了电话。

夏若寒回到夏夏的病房,见夏夏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,难过不已。

赵雅琳和唐思莉走进病房看见父女俩一个无措,一个无神。赵雅琳叹了口气,把煲好的汤放在床头柜上,轻拍夏夏的肩膀:“你这样,***妈在天上会难过的,你爸爸刚刚失去***妈,你忍心让他再失去你吗?”

夏夏抬眼看了看赵雅琳,沉默了很久,眼泪终究不争气地夺眶而出。赵雅琳慌张地为夏夏擦眼泪,心疼不已地安慰:“阿姨不反对你伤心,但是要吃饱了再伤心呀,你要相信,没有谁缺了谁就不能活了。”

夏夏又痛哭失声了,很用力地在哭,只是这次不像头几次那样绝望,而是在发泄。她很努力地想把自己的悲伤释放出来,似乎这样便可以减少悲伤。

世界上谁没有了谁,一样能活。她信。

唐思莉看着夏夏这样歇斯底里地哭泣,一向冷漠的脸上终于动容了下。她知道了来龙去脉,和夏夏、易淮礼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,她深知这件事,于他们两人而言就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刀,可以使他们一刀两断,再无修复的可能。

可是她竟然高兴不起来,大概是这把刀太锋利太残忍,将他们的人生也彻底改变。

三天后易淮礼回来了。

两人见面都很平静,易淮礼问:“吃了吗?”

夏夏点点头。易淮礼说:“CT片在哪里?”

夏夏指了指床头柜。易淮礼便打开床头柜,拿出CT片,对着灯光认真看了起来。夏夏直接说道:“医生说没什么大事,调养就可以了。”

“嗯。”易淮礼收起CT片,拎着袋子里的水果准备去洗手间洗一洗。

夏夏见易淮礼没提离婚的事情,思忖着是顾虑她的身体。其实这些天她也想明白了,即便自己很爱易淮礼,舍不得分开,可这些年都是她为爱情担忧,努力讨好,生怕失去这份爱情,这让自己特别孤独和不安。这次事故,不仅对易淮礼带来特别大的创伤,她又何尝不是?

世界上没有谁因为谁的离开而不能活。两人分开或许是最正确的选择,以后的日子说不定更好。

夏夏想,无论易淮礼何时提离婚,她都会坦然接受。一个人累了,连挣扎也懒得了,是死是活,一切看命。

整整一个月,易淮礼都是悉心照料着夏夏,从未提过离婚。夏夏把每一天都当做自己和易淮礼的最后一天过,那种倍加珍惜的日子,竟有种含泪的幸福感。

夏夏终于出院了。

易淮礼为夏夏收拾行李,夏夏坐在轮椅上含情脉脉地看着易淮礼。早晨的阳光打在易淮礼挺拔的背上,让他整个人自带了一圈光,显得神圣无比,这种感觉就像夏夏第一次见到易淮礼。那一圈光,大概是她给他的迷恋。

夏夏叫了一声:“老公。”

易淮礼回头。

夏夏微笑。

“怎么了?”易淮礼问。

夏夏笑眯眯地摇头。

那么多年前,她第一次见到那个让她着迷的少年,如今她可以叫一声专属她的昵称,“老公”二字,真是世界上最好听的情话了吧。一想到以后可能不能这么叫了,夏夏挂在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,眼底忍不住流露出落寞。

夏若寒办好了出院手续走进房间,他身后跟着赵雅琳和唐思莉。

夏夏见到唐思莉,已不再有尴尬,甚至还自嘲地想,以后唐思莉会不会挽着易淮礼的胳膊,唤着世界上最好听的情话呢?老公……呵呵,一想到如此,夏夏更加落寞了。

易淮礼走到她身边,蹲下来,目光与夏夏平视。他摸摸夏夏的头:“我们可以回家了。”

夏夏点头,朝他甜甜一笑。夏夏笑起来特别美,惊艳又摄人心魄。易淮礼忍不住也笑了起来,凑上去亲了一口。

目睹两人恩爱的唐思莉死死抿着唇,气息开始混乱。虽然曾经无数次看见两人秀恩爱,那时候她只是伤心。但是现在不一样,明明她以为两人会分开,怎么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?她想不通。

同样想不通的,还有夏夏。

她不理解易淮礼,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提出离婚?她的身体状况已经好转了,能自己吃喝拉撒,她已经足以承受这件事。难道在他心里,她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吗?毕竟她总是对他蛮不讲理。

他不提,她也便不追究。她能做的就是坦然接受,不给他带来任何负担。这种心情大约叫顺其自然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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